,只得背过身去,结果不知怎的,发带绕了个死结。他解了半天,越解越乱。
“需要帮忙吗?”叶修好笑地开了口。
“不要!”蓝河果断拒绝,还朝一旁躲了几步。他赌气地用力一扯,想干脆扯断了再说,结果把自己的手腕给绑到了一起,卡在了后脑勺上。
“真的不需要帮忙?”叶修踱步过来,想也知道是来看好戏的。
“不要!”蓝河后退了一步,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却不慎撞倒了一个花瓶。叶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它,结果就把蓝河给堵在了墙边。两人对看了一眼,蓝河不争气地又脸红了——凑这么近才终于看清了叶修的眉眼,未修过的眉角自有一番风采,眼眸深棕,鬓边有几缕长发在乱飘,全因他只是用一根红缨闲闲地随便挽了个结,直到目光落到了他似笑非笑的唇角上,蓝河才回过神来自己被叶修给耍了。
“怎么样?看够了吗?本将军是不是人间绝色?”叶修说着,一边伸手靠近了蓝河的脸。
“才不是!你你你你要干嘛?”蓝河警觉地想往旁边退开,却无路可逃。
“原来还没有看够啊。”叶修轻笑一声,勾起手指,在蓝河的脑后一拉,发带就解开了。叶修手里捧着发带,退开了一步,颇为满意地看着蓝河涨红了的脸:“怎么,你是想我做点什么?”
“你想太多!”蓝河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蹿起来,夺走了叶修手里的发带,随便扎了一下,就跑去洗脸了。一盆凉水激了一下,蓝河才冷静下来。
这个叶修!说好的威名赫赫美名远扬的大将军呢?怎么一接触竟是这么个性子,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了。蓝河现在只想把这家伙摁在墙上揍一顿!哼!
“我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昨天说好的事情?”叶修跟过来,气定神闲地说。
“您老人家说的事我可不敢忘!”蓝河抹掉了脸上冰冷的水,没好气地答道。
“那就好办了。陪我出门吧。”叶修一把拉开了门,阳光斜照过来,仿佛给他的微笑都镀了一层光。
“去哪儿?”
“逛街。”
蓝河兴致勃勃地答应了。他想象的是叶修带他在各个店里串一串,看看首饰,瞅瞅花草,但怎么也不是这种两人一马在大街上狂奔啊!
“你不要骑这么快!你……你勒得我有点……”蓝河被冷风刮了一头一脸,正想抱怨两句,就被叶修把头按进了怀里。
“你是不是才来京城?”
“戏班子到哪我到哪,也就才来半年。”蓝河的声音闷闷地穿透了布料。每当他想挣扎着冒头,身下的颠簸就会让他想起这是在奔马上,又不敢乱动了。
“那就对了。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的马不会撞人。”叶修说着,一手护住了蓝河的肩背,示意他睁眼。
凛冽的风从耳边刮过,蓝河发现街上的百姓确实都对此见怪不怪,没有任何人被吓到,都在忙着自己的生意,甚至还有卖蔬果的随手抓起一个果子就砸过来:“将军要不要尝尝?”
“好嘞!”叶修手里利落地接下,拿衣袖擦了擦,塞进了蓝河的手里。
“你不吃?”冬天的果子可金贵了,蓝河手忙脚乱地抓住果子,差点摔下马,情急之中又抱住了叶修的腰。
“吃啊。这不指望着你给我剥皮嘛。”叶修理直气壮地答道。
蓝河:“……”手里还是乖乖地开始了小动作。
我就不该想那么多!
叶修纵马前行,还在一户熟食铺子前面停下,买了两只烧鹅和五斤卤猪肉,朝一处僻静之地而去。行了小半个时辰,蓝河只见两旁商铺房屋愈来愈少,树木渐多。行着行着,马儿踏入了一片桃林。虽是冬天,可远远地能见到远处有十几棵桃树依然在盛放。行到近处,蓝河才看出来,那些树上的桃花都是用粉色的薄纸剪成的,但丝毫不逊色于真花。
叶修扶着蓝河转了一下身子,跳下了马。两人就在这桃林中往前慢慢地走着。
“美吧?”叶修问道。
“这才是人间绝色。”蓝河嘀咕道。
“呵,确实。”叶修却没同他抬杠,语气里意外地带着几分感慨与不舍,“西北可没有这么好看的桃林。”
蓝河愣了一下:“西北是什么样子?”
“黄沙,狂风,灰蒙蒙一片。”叶修语气轻缓,牵着的马儿也仰脖嘶鸣了一声。
蓝河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见前边走出来一个妇人,笑着唤了一声:“叶将军?”
“吴大嫂!”叶修笑嘻嘻地把马儿拴在了一棵树下,带着蓝河走了过去,朝里又唤了一声“吴哥”。
原来桃林里竟有一幢小屋。屋里有人听见动静,挑帘走了出来,不禁脸上带笑地嫌弃了一句:“又来蹭我的桃花酿?我这可是出海了要带过去当本钱生意的。”
“这不不就惦记着你们出海了我就喝不着了嘛。”叶修答得倒是爽快。
“今天怎么还带家属了啊?”吴哥看着年岁大些,手上的茧子显然是长期拿兵器所致。
蓝河被他一句“家属”说得窘了,吴大嫂却斜了吴哥一眼:“来者是客。你别逗人家了。”
“好好好,小兄弟请上座。”吴哥吐了吐舌,招呼蓝河上座。蓝河的心里却不禁起了一丝涟漪——这老夫老妻的相处方式,还真是让人羡慕。
“我可不是空手来的。你瞧瞧,还不上酒?”叶修轻车熟路地找到碗橱,拿出了几个大盆把熟食都装了进去,又拿来几副碗筷放下。吴大嫂说了一句“我去炒点素菜”,就进了厨房。
“不错不错,是巷口那家的。”吴哥尝了一口烧鹅,赞不绝口。接着,他拆掉了酒坛的封盖,把那画着桃花的黄纸取下,立即就有一股清甜之气扑鼻而来。
“这个含酒不多,你可以多喝两杯。”叶修笑着说,“不过醉了我也能把你拖回去。”
蓝河红着脸接过了吴哥递给他的酒杯,只见里面还隐约飘着碎掉的桃花瓣。蓝河小心翼翼地小口喝起来,只觉得仿佛有山泉从舌尖一路流淌到了腹中,清冽甘爽,回味无穷。他不知不觉就把整杯喝完了,偏头一看,叶修却只喝了浅浅一杯底。
“你怎么喝这么少?”
“我都喝过多少回了,无妨。”叶修笑着把这个话题带过了。
“你别管他俩,吃你的菜。”吴大嫂端着两盘素菜出来了,冲蓝河使了个眼色。
叶修和吴哥都笑了起来。
“还有多久上船?”叶修一边吃一边问道。
“大概半个月到一个月吧。船家那边打点好,我们就上路。”
“真的不回来了?”
“大概吧。瞧瞧南洋西洋都有什么好东西。毕竟年轻时候已经把江南看了个遍,又在西北吃了二十年沙子,实在想去看看别的。”吴哥把一杯酒一饮而尽,感慨地说。
“哟,那我可得多打劫两坛。”叶修笑着揶揄了一句,筷子灵巧地捅下了烧鹅的皮。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吴哥笑骂了一句,“叫你跟我学两手,你又跑得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