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室一厅的房子,两间卧室,一间改成了书房,平时有亲戚来,大家就挤一挤,这回,陶裕宁主动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余爷爷,余岘说:“那你自己睡客厅沙发,我跟我爷爷睡你屋。”
陶裕宁不乐意了:“不行!我那屋只给余爷爷睡,你跟我睡客厅!”
陶裕宁是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呢,因为就算他不说,爸妈也得让他把卧室给余爷爷,他自己睡客厅,他害怕,毕竟是个连恐怖片都不敢看的小怂人。
余岘笑他:“你干嘛非要粘着我?”
“谁稀罕粘着你,我怕你影响我余爷爷睡觉。”陶裕宁揪着余岘的袖子愣是把人从卧室里抓了出来。
陶妈妈抱着被子出来,笑着说他俩:“行,你们俩小的在这儿睡,别吵爷爷。”
她把被子丢到陶裕宁身上:“别玩太晚,明天早上不起来我就揍你。”
揍是不可能揍的,这么多年陶裕宁没挨过揍,但要真的到时候不肯起床,一顿念叨是肯定少不了的。
陶妈妈回屋前给他们关了灯,这会儿,家里安静得跟鬼屋似的,只有外面还偶尔传来鞭炮声。
客厅里黑漆漆的,但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阳台上陶裕宁他爸亲手挂上去的小红灯笼还亮着,怪喜庆的。
陶裕宁说:“你困吗?”
“困啊。”余岘往沙发上一倒,“你家沙发竟然这么大。”
“也就很普通。”陶裕宁睡到他另一边,俩人头冲着两边,腿叠在了一起,“你别挤我。”
余岘不说话,但偷偷笑了。
“哎呀!你别弄我!”陶裕宁本来就不困,还想着数着水饺强迫自己睡觉,结果余岘不老实,总用腿顶他的腿。
“我弄你什么了?”余岘问,“我弄你哪儿了?”
陶裕宁哼哼,骂他不要脸。
余岘说:“哎,你是不还得跟我说句生日快乐?”
“凭什么?”
“大年初一我生日。”余岘说,“跟贾元春一天。”
“哎呦,当娘娘的命儿。”陶裕宁往下窜了窜,伸手挠余岘的脚心,“那生日快乐,天亮了你请我吃圣代。”
“我过生日凭什么我请你?”
“因为你比我大了,你是我哥,你得给我买圣代。”
陶裕宁太能耍赖了,余岘拿他完全没办法。
俩臭小子晚上在沙发上睡,结果大人们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他俩都滚到地上了,陶裕宁趴在余岘身上,睡得口水哗哗的。
“死孩子。”陶裕宁他妈朝着儿子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收收你那口水,把人家余岘衣服都给弄脏了!”
陶裕宁被这一巴掌拍醒了,吓了一跳,无意识地掐了一把余岘,把余岘给掐得一个激灵。
“你们快点儿起来,去洗漱,等着吃饭。”
陶裕宁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又往热乎乎的被窝里钻了钻。
他往被窝里钻就跟往余岘怀里钻没什么区别,他扭来扭去蹭来蹭去,余岘一把抓住他说:“别蹭了,一会儿出事儿了。”
“啊?啥事儿?”陶裕宁睡得还迷糊呢,懵懵懂懂地抬头看余岘。
他睡得小脸通红,头发跟鸡窝似的,像一颗被蹂躏过熟透了的水蜜桃。
余岘说:“你想知道啥事儿?”
“啊。”陶裕宁虽然不愿意学习,但求知欲还是非常强的。
“行吧。”于是,余岘抓着他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裆。
陶裕宁愣了好半天,然后一声嚎叫,卷着被子滚到了一边。
他小声低吼:“你耍什么流氓?”
“我耍什么流氓了?”余岘倒是坦然,“你自己要知道的。”
“那你也不能这样啊!”陶裕宁说,“你真是太下流了,小小年纪不学好。”
“这算什么不学好?正常晨/勃,别说得好像你没有似的。”
陶裕宁有,但是他不会像余岘这样让别人摸。
他说:“你懂个屁,我是纯情小gay,不能乱摸的!”
他又说:“gay和直男就跟男女有别一样,你别跟我动手动脚的。”
余岘笑了,扯了扯被子,往他那边凑了凑。
“你干嘛?”
“没事儿。”余岘说,“就是想跟你说,咱俩之间不是gay和直男的区别。”
“啊?你是女的?”
余岘凑到他耳边:“咱俩是0和1的区别。”????
05
陶裕宁“嗷呜”一声被吓跑了,躲进了厕所里。
从来没人跟他说过余岘也是个小gay,gaygay授受不亲,早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跟那人睡一个被窝的,这事儿传出去的话,他的清白就没了。
外面有人敲门:“你干嘛呢?我要洗漱。”
是余岘的声音。
他一说话,陶裕宁就一个激灵,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哎,便秘?”
陶裕宁愤恨地拉开厕所的门:“你有毛病吗?我才不便秘!”
余岘笑着看他,随手捏了一把陶裕宁的脸,进了洗手间。
陶裕宁越看越觉得余岘对自己打着坏主意,他“呲溜”从洗手间出来了。
余岘透过镜子瞄了一眼跑走的陶裕宁,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春节几天,陶妈妈天天叫余家爷孙来家里吃饭,陶裕宁都有点儿不乐意了。
陶妈妈说:“你怎么回事儿?让人家来的是你,现在不愿意让人家来的也是你,你那颗心怎么比水晶少女心还让人捉摸不透?”
“什么水晶少女心,我们年轻人就是这样的,一天一个想法。”陶裕宁说,“余爷爷来可以,余岘不行。”
陶裕宁他妈眼睛一眯,笑了:“分手了?”
陶裕宁瞪圆了眼睛,瞬间像只炸了毛的小奶猫:“妈呀!你说什么胡话呢?”
他扭头大喊:“陶先生!你老婆疯了!”
陶裕宁他爸闻声出现:“咋了?”
“你儿子可能失恋了。”陶妈妈打了个响指让陶爸爸进来做饭,她要去跟自己有着水晶玻璃心的小儿子谈谈心。
她拎着陶裕宁的衣领把孩子拎到了客厅,往沙发上一扔说:“咱家向来坦白从宽,你把余岘怎么了?”
“我能怎么他啊?”陶裕宁觉得自己大概真的不是亲生的,不然为什么他出柜爸妈都没把他腿打断而且还主动给他寻找早恋对象。
不仅如此,现在,身为母亲的这位女士都开始造谣他了,这个家他是待不下去了。
“余岘昨天可都跟我说了。”
陶裕宁又瞪眼睛:“他说什么了?”
“哎呦哎呦,看你这样儿!”陶妈妈给自己剥了个橘子,陶裕宁伸手想拿,人家没给,“你不是说你俩没啥吗?那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女士,我真的怀疑您是不是我亲妈。”陶裕宁说,“我这么乖巧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