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交易。”
许藏锋听得眸光涌动,这就是今日这局的奇怪之处。
暂不提王彦能不能担得起局败的后果,就算是真要瓮中捉鳖,又何须他们这么多人在殿中守着,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原来他是跟杜古砚、喜腊公主相互窜通。
张廉负手在后,淡定自若:“我武功不错,那又如何?总不能因为我出手救了你,就指认我是杀人凶手。”
“只要能让太子殿下和许指挥使看到你的身手,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得多了,”王彦道,“再者,我从未说过,近日来死的这些宫女是你杀的。”
张廉看向他,目光森冷。
王彦:“这些宫女的确是杜古砚下的手,也是他,想要我们重查当年德妃娘娘的案子,不如张大人自己问问他,他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张廉与杜古砚四目相接,并未言语,随后就看到杜古砚抬起手往自己耳后摸去。
那张冷漠无波的脸忽而起皱,抖动成一张薄薄的面皮,从他脸上落下。
那是一张人皮面具,在底下的,才是杜古砚的真容。
张廉当场色变。
许藏锋、刘明远等人也颇为惊异。
杜古砚的真容极美,苍白如纸一般的肌肤,深潭似的双眸,比女子还要绝色。
王彦道:“这张脸,张大人不熟么?”
张廉死死地盯着杜古砚,没有说话。
刘明远心底惊疑,杜古砚原本生得惊为天人,却分明是大越人的长相,偏偏要将自己易容出两三分西胡人的模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汪公公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知道当年的事,那件已经没什么人记得的小事,”王彦向张廉走近,“一个宫女,在御花园被一个男子强迫后,逃回了长华宫。传闻一出,先帝派人给长华宫的宫女验身,却没有发现有谁失身,那是因为……那个小宫女不是别人,就是盛宠至极的四妃之首——德妃娘娘。”
张廉脸上一丝神色也无,只漠然地看着他:“王大人倒是很会编故事,不去说书可惜了。”
“事实的真相,远比书上写的更好听,”王彦道,“那个男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大越朝一品首辅、张氏的当家——张大人你了。”
张廉哼笑了一声,面露轻蔑。
殿内静极,呼吸可闻。
“张大人是不是以为,德妃娘娘早已身故,先帝也已不在,就连唯一知道些的汪公公也已经给你害死,就没有后顾之忧了?”王彦道,“站在你面前的杜古砚,就是最好的证据。”
张廉瞳仁一缩:“你什么意思?”
“德妃娘娘此生怀过三胎,头胎是晋王,第二胎是女孩,出生即夭折,第三胎还未来得及诞下,就不幸一尸两命。”
刘明远惊愕:“难道杜古砚是……”
“不错,杜古砚就是德妃娘娘的第三个孩子,当年的大火并没有把他烧死。”
张廉两颊抽动,仿佛不可抑制,却仍紧抿着唇没有开口。
杜古砚冷不丁道:“张大人,你知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是我娘亲将自己裹在重重锦被里护着我不被烧伤,她不是给烧死的,她是被活活闷死的,没有想到,她已经死了,我在她肚子里竟还活了下来,是不是很稀奇?”
他看似平静,眼底却蕴藏着深深的恨意。
张廉面容铁青:“小畜生!”又转头看向王彦道:“这个西胡人,满口胡言乱语,屠戮后宫,你以为皇上会信他的话不成?”
王彦:“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张廉:“你以为我会被你骗么?”
王彦一笑:“光看杜古砚这张脸就知道他是德妃娘娘所生,皇上也是见过德妃娘娘真容的,至于要想知道他的生父是谁,那就更好办了。张大人若是自诩清白,想必也不会害怕滴血认亲罢?”
张廉沉着脸,忽而勾唇一笑:“你以为我会这样让你牵着鼻子走?”话音一落,他飞身而起,一掌朝杜古砚劈去。
杜古砚侧身闪避,却不防张廉忽然出腿,给他一脚踹在膝盖,闷哼一声倒落在地。
张廉抡起拳头,往他脑袋上砸去,杜古砚立时拔剑相挡,谁知张廉拳力极大,竟将软剑生生震断。
就在此时,一只枯瘦细白的手横空而出,握在张廉的手臂上,将他拉拽而起。
这只手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许藏锋。
刘明远目瞪口呆,刚刚还坐在轮椅上的许指挥使,眨眼间竟……
他回过神来,忙拔刀相助。
须臾,杜古砚亦从地上爬起,举剑刺向张廉。
殿内三人缠斗,袍影纷飞,狂风大作。
张廉一脚踹在刘明远胸口,将人踢飞。随后他扭身探手,直冲杜古砚的脖颈去。杜古砚眸光一闪,脚下一提,往他下盘扫去。
张廉堪堪闪避,旁边许藏锋亦出拳相向,左胸猝不及防受了一下,轻哼一声,弹身飞远,在殿首落下。
杜古砚和许藏锋正欲上前,给王彦出声拦住。、
张廉的嘴角露出一丝血痕,直挺挺地站起来,看向底下诸人,冷冷道:“王彦,你们以多欺少,恐怕是胜之不武罢。”
“大人连亲生儿子都能痛下杀手,冷血如斯,倒还要我们和你讲道义?”
张廉抹去嘴角的鲜红,冷笑道:“什么亲生儿子,我没有这种儿子!说起来,刚刚你的话分明还没说完,怎么不说说德妃生的第二胎呢?”
王彦目光一闪,没有吭声。
张廉道:“你不敢了?”
“张大人想听下官说什么?”王彦缓缓抬眸望向他,清润的眸子浮现出冷意,如冰崖料峭,“德妃娘娘的第二胎,是个女孩,那个女孩也根本没有夭折,她就是语嫣的娘亲。”
张廉没料到他会直接说出来,脸色微微一变。
王彦继而道:“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比起张大人找人设计自己的亲生女儿,再将其生生逼死的行径,语嫣的身世根本不值得一提。”
旁边几人面色变幻,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见耳闻。
王彦逼近张廉,声音不高,却清晰可闻:“恐怕是语嫣的娘亲知道了什么,张大人为了自己和张氏,才逼不得已……”
“你住口!”张廉突然暴怒,杀机毕现。
刘明远脚步一动,便要上前,给司徒晋抬手一拦,只有咬牙忍住。
“所以你不让语嫣和张老夫人碰面,”王彦淡淡睨着他,“语嫣和她娘亲生得很像,不过巧的是,和杜古砚不同,她们母女俩与德妃娘娘生得不太像,语嫣的娘亲还全不似先德妃,偏偏语嫣生了一双眼睛,像极了德妃娘娘。张老夫人当年是见过德妃娘娘的,还不止一回,你是怕她看到语嫣以后……会发觉你做的那些恶事。”
殿内久久没有动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