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
那是第一位进入纽约佳士得的华人珠宝设计师的名字缩写。据说他从不参与商业的批量生产,只接私人高端订单,而且有个古怪的规矩,一年只做24件,多一单也不接。
以前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梁韵就听说过,有好莱坞的明星和总统的女儿为了抢他的最后一个名额互相撕逼的八卦。
陈漾云淡风轻地笑笑,“嗯,朋友的朋友。”
这样的定制首饰销金耗时,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就计划上了。
梁韵在心里偷偷地笑,可脸上却还是死不悔改的冰山跩,“把你的名字戴在脖子上,生怕别人不知道?”
陈漾定定地看着她,“谁说是我的名字了?明明是你的。”
Y,难道说是“韵”,而不是“漾”?
梁韵略带不解地看向陈漾。
初升的太阳在他身后晕出了金色的影子,“虽然我觉得好看,但是你不喜欢的话,当然可以不戴。选择权一直是你自己的,所以那个Y自然是你的名字。”
梁韵许是被阳光照得,有些眩晕,纤细的手指捏紧了精美的首饰盒,糯声糯气地喃喃道,“我喜欢呀,是你的名字也喜欢的!”
陈漾看着梁韵被朝阳染红的小脸,把她拉进怀里,亲她的额头,“真好!我们的名字里有个相同的字母。”
虽然梁韵和陈漾刚刚确定了恋人的关系,但她却有一种“他们已经交往了很长时间”的感觉,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幸福和美好发生得像日出月落、微风流水一样自然。
她发给他带着项圈的自拍照,是和同事一起的午休时间。陈漾认出来,那是她们公司附近的一家茶餐厅里。她选的轻奢套裙,颜色风格,都很配她的新首饰。
梁韵的品味,一直都很不错,恐怕也只有她,才配得上那全球24件限量的私人高定饰品。
陈漾握着手机,站在休息室的窗边,看梁韵一脸开心,神情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得意,像是变回了小女孩,肆无忌惮地向世界炫耀着自己得到的宠爱。
他觉得有暖风抚过耳边。
“下班去接你。”
陈漾回复道。
恋爱中的时间,过得很矛盾: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飞快地流逝,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到了分别的时刻;而分开的时间,却又走得缓慢冗长,等得实在无聊,只好把之前相处的分分秒秒从回忆中拿出来,再细细咀嚼。
梁韵公司的同事们都觉察出了她的变化,有关系比较近的几个,笑着打趣她有了爱情的滋润,连脾气都柔和了许多。
梁韵告诉了陈漾,他一弯眼角,“我该请她们吃饭吧?贿赂女朋友的闺蜜,听说是男朋友的职责。”
这样的一句话,便让梁韵极为开心:陈漾他,已经准备好正式出现在她的社交圈子了!
而什么时候,陈漾会把自己介绍给他的朋友们呢?那才会是她更为幸福的一天吧。
梁韵这样想的时候,他们正在跨年的烟火晚会上,人群中所有的声音都汇成了一致的新年倒数:
“五、四、三、二、一!Happy New Year!”
音乐声、欢呼声、烟花腾空的炸响声……
沸腾的热情席卷着整个现场。
陈漾紧紧地环着梁韵的腰,低头吻上她的唇,深情缠绵,又不容置疑,“新年快乐,宝贝!”
七十五.彦莹 (5000珠,一更)
新年伊始,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意味着充满希望的开端。
元旦过后不到半个月,陈漾便接到了彦莹所在的学生乐团指导老师的电话,请他务必去一趟她们学校,说是彦莹有一些状况,但不肯跟她的父亲联系,只提供了陈漾的联络方式。
指导老师的语气严肃得有些令人担心,陈漾顾不得分析太多,只想赶快过去,亲自见了面,不管多大的问题,他总是能想办法解决的。
梁韵正在外地出差,他甚至来不及等她回来,便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出发。
到了机场,陈漾给梁韵打电话,却无人接听,只好留了语音留言,告诉了她自己要去N市的事情。
梁韵听到留言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那时,陈漾应该早就到了彦莹的学校。
她没有马上回复,手机戳在下巴上,发了半天的呆。
彦莹的事情,不管大小,陈漾都是挂在心上的,这让她心里不免酸酸的。可他却也从不忌讳跟自己谈及对彦莹的照顾和想法,包括这次的行程都是,这又让梁韵觉得自己想太多,有些小气。
琢磨了半天,才选择了一个自认为平淡的回应方式:
“彦莹没事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没有回音。
直到第二天晚上,陈漾的电话才打了进来。
电话里的他,声音有些疲倦,不知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劳累,又或许二者皆有。
他告诉梁韵,彦莹在排练的时候因为严重低血糖晕倒,被送进了医院,但现在的检查结果却比设想的还要糟糕很多。
她隐瞒自己的厌食症已经有一段时间,最近又出现了神经衰弱和机能性幻听,甚至影响到乐团的训练。
学校希望联系彦莹的家人,她却很不配合,情绪上出现了很大的不稳定性。医院的心理辅导师跟她磨合了好几次,彦莹才把陈漾的电话告诉了他们。
“病人说,陈医生您也是这个领域的专家。”他们打给陈漾时说,“那您应该听说过偏执型精神障碍吧?”
陈漾说到这里的时候,在电话另一端沉默了好久,直到梁韵担心地发出一声“喂?”
他才回过神,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莹莹的母亲就是因为这个去世的。”
当年彦青自杀,好几年之后,陈漾才拿到了她精神治疗的病历,得知她和偏执型精分苦苦地对抗了好多年,最终发展到严重的感知觉障碍和影响妄想。
而那时的自己呢,丝毫没有意识到彦青的挣扎,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是她摆脱不了世俗的眼光和禁忌的看法,才不能接受自己的正面追求。
彦青最无助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正在地球的另一端,顾影自怜地疗治着情伤。
最后的时刻,彦青耗尽了仅存的一丝力气,最终决定放弃这场战斗的那个时刻,心里想着的是谁呢?会是他吗?
那天,陈漾在她的墓碑前,从日出站到日落,心如刀绞,眼泪滴在手里的鲜花上,落下,碎裂,砸进脚下的泥土。
“这种病有一定的遗传性,但因为无法准确检测,而且起病年龄较其他类型偏晚,所以在莹莹这个年纪,很难确诊。”陈漾的语气很轻,但听在梁韵耳朵里,却沉重得令人窒息。
她不认识彦青,但是隐约之中,却能感觉到,她的角色,对于陈漾来说